恶魔源

Begin with deaths and repair with life

【原创】我用金色的羽毛填满我的枕头 7

他们在门口吵了起来,皮克斯和凯文,有钱的老头开着他的林肯来找他遗落店内的omega,他昨晚一定喝了不少,说不定磕了几毫升‘蓝精灵’,才会那样对自己的omega。第二天他就后悔了,一件人人愿意指染的财产不该放在这样一个充斥低端人口的地方,于是他在酒吧开业前敲开门,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头红发,阴阳怪气的凯文。皮克斯要求艾尔伯特必须马上呈现到他面前来,凯文装糊涂的问谁,皮克斯这时看到凯文脖子上的alpha腺体切除疤痕,告诉他这个娘娘腔照他说的做,他还有可能饶他一条低贱的狗命。这次凯文把口水吐到了皮克斯脸上,他们立刻动起手来,皮克斯连扇凯文几耳光,凯文没还手,只是一个劲儿的把混杂着血沫的口水往他脸上吐,直到皮克斯抬起脚踹到凯文裆部,叫红发alpha疼的弯下了腰。

“你还有鸡把?”皮克斯当时是这么说的,“为什么不跟你的腺体一起切掉?”他万万没想到,这竟成为了他的遗言,凯文直起腰给了他一个左勾拳,老头捂住脸连连后退,绊在桌子腿上,身子向后栽去,后脑勺磕在大理石吧台上,一命呜呼。

他不必自己动手的,伊娃想,他要是没死到这儿,活着赶回去了,死的一定会是凯文和自己。他可以叫来街上的巡警把他们打的吐血,然后把他们动弹不得的塞进后备箱,运到某个医院,有用的器官切下来,剩下的壳子送给医学院做标本。

幸好他死了。

被卖掉器官,贡献科学的人是他了,伊娃辛辣的想。抹掉吧台上最后一丝血迹,她不会跟艾尔伯特说,就在刚才,她取来厨房里的菜刀把皮克斯已经稀巴烂的后脑勺劈开,在一片脑浆中找到了那个芯片,丢进打蛋机里弄了个粉碎,芯片里的内容上传有48小时的延迟,所以近48小时内皮克斯的遭遇都成了秘密,现在只要处理一下艾尔伯特的芯片,就能彻底把皮克斯坟墓上的石板盖上了。

艾尔伯特,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时,伊娃感到一阵头痛,可能是老毛病,不过她的健忘症最近可是好多了,尤其是遇到艾尔伯特这十几个小时,她头脑无比清晰,甚至记起了自己十五岁谈恋爱的事儿。

只希望艾尔伯特不这么在意清醒的大脑吧,他马上就要失去了。她有点想呕吐,她幻想着把电路板被电到短路所需要的电流,那玩意儿流过艾尔伯特金色的脑袋是什么样的,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电的,于是只有幻想。

真恶心,真恶心,你跟皮克斯有什么不同,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他。

我是为了凯文,她为自己辩白到,我是为了·····我们不这样毫无意义的去死。

48小时一过,艾尔伯特的记忆被上传到网路,他们都将被曝光在惨烈的日光下蒸烤而死。伊娃可以忍受,但凯文不行,艾尔伯特也不行,而且说实话,伊娃并不想死,现在还不想,皮克斯这样的人还很多,最好把命留着,好干掉更多的垃圾。

伊娃走上楼,在楼梯口遇到了缩成一团的艾尔伯特,见到她,艾尔伯特眼圈又发红了,伊娃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芯片的事。

“凯文呢?”

“在,在里面。”他小声说。

伊娃点点头,在他身边坐下,努力思考着语言:“艾尔伯特——你知道我和凯文的芯片都是无法读取的,这你知道吗?”

艾尔伯特睁大了眼睛,伊娃不等他回答,她的目的不是要给他讲他们这些流落底层的alpha的悲惨故事。于是她接着说:“皮克斯的死亡过程,只有在你的芯片里有备份,除此之外,他在这个世界上干净了,我想——我们必须破坏你的芯片,否则这事儿没这么容易。”

她心虚的看看艾尔伯特,楼道里光线昏暗,只觉omega神情惊悚,细节无法判断。

“就像我和凯文,还有查理做过的手术一样,别怕,很快,也不是很痛,只是有一些后遗症,影响不大。”

“你必须做。”

“你必须做,否则我们都会死,我和凯文会死,你····你被送进什么omega机构,直到再分派到申请人家里,你也不想·····对吧。”

“你还在听吗?”

“艾尔伯特!”

Omega僵硬的转过头,他们四目相接,伊娃第一次在这个omega面前发憷,他蓝到透明的眼睛里盛着巨大的、难以倾吐的悲哀。他要说什么了,伊娃知道,他要告诉我什么可怕的事情了。

“伊娃,”艾尔伯特悄声念着她的名字,“我的芯片被移除过了。”

伊娃花了十秒钟接受这个消息。

“不可能。”一个类似本能的回应。“要是你做了那个手术,你就变了。”

“变?变成什么样?”

“反正不是你现在这样。”要么像凯文那样日复一日沉浸在酒精和毒品中,要么像自己,一个身患阿兹海默症的年轻女孩。“谁,谁给你做的手术?”

“我大学毕业那年,我的导师给我做的。”

大学?导师?他在说什么呀?

“我主修文学专业,但我的导师,不仅是文学院院长,还是个神经外科专家,她问我愿不愿意去除芯片,我说好。伊娃······我没有什么后遗症,从来没有。”

“你······”她有一万个问题,一万个。而她脑子一片混乱,杂七杂八的画面晃动着,光怪陆离。

憋了半天,她问:“你是怎么逃脱搜查和管制的?”

“我没有。”omega的眼神哀伤的垂了下去,眼睫毛的阴影不断颤动,“他们发现后,取消了我的学籍,要把我强制送到收编所,但皮克斯先生看上了我,他是我父亲的上司——”

“然后我就是他的····他的·····”他含混的说,“直到今天。”

艾尔伯特是个没有芯片的omega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比自己这类alpha更自由,而他竟毫不自知,或并不在意。

“那棒极了,手术也不用做了。”伊娃听到自己酸酸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,“你只要别说出去。”

艾尔伯特还是一副担心的口吻,“还是有很多不借助芯片就能破案的手段——”

“他们有个屁。”

出身良好的omega瞪大了双眼,似乎被这粗言粗语吓到了。

“我们有艾米利亚,一个出色的医生,我敢说不比你那导师差,她就在楼下,而老头皮克斯这会儿已经消失了,不存在了,他没来过这儿,人们永远不会找到他了,就这样。”伊娃忽然握住omega的下巴,钉进他泪盈盈的眼睛里,“我要你保证不说出去。”

艾尔伯特嘴唇发抖,“我保证,我保证。”

“好。”伊娃放开他,闻到omega颈子上的性腺味道,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,而自己能被omega信息素这样影响,说明omega肯定早已被自己的信息素震慑的动弹不得。妈的,自己都在想什么!

“我去看看凯文怎么样了。”她找借口想逃,omega宽厚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。

“别走。”他哀求道。

你不应该这样低三下四的,谁都别求,伊娃想告诉他,他跟他们一样自由,平等,不隶属任何人,任何规则。他甚至比他们更好,他更善良,更完美,但伊娃没说,许多事情她都只能保持缄默,有时这种沉默是为了突显她的凶狠,有时只是为了谨慎考虑。她不能告诉艾尔伯特,他的善良和完美,成为别人侵害他,强迫他的便利。她不能说: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,你必须变得可恶才能生存。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变得可恶,好守护这份遥远的善良,只为内心明白未来不是毫无希望,人性不是无可救药。而可恶和邪恶间的准绳那么薄弱,伊娃也记不清自己越过几次雷池了,艾尔伯特这颗璀璨的星球照的她如同宇宙间一片尘埃,黯然褪色,但只要能让她看着他,看着他,看着这颗梦幻的星球,她宁愿褪色,宁愿漂浮,只要他还在那里,只要他远远地发光就行。

伊娃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变得这么低三下四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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