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魔源

Begin with deaths and repair with life

【原创】我用金色的羽毛填满我的枕头 4

这是艾尔伯特五年来睡得第一个好觉,他被头顶一声粗暴地撕扯窗帘声从梦中拉醒,暖洋洋的日光照在眼皮上,他习惯性的缩起肩膀,但这一次没人打他,也没有恶劣、不怀好意的推搡,拉开窗帘的那个人似乎对他毫无兴致,艾尔伯特眯起眼看过去时那人早已远远走开了。

他坐起身,两只胳膊悄悄藏在夹克下面,那件夹克被他的体温燃烧了一夜,仍十分温暖,温暖到艾尔伯特甚至试图把两只手通过袖筒,可是不行,这明显是件姑娘的衣服,他胸膛又宽又壮,胳膊也比袖筒粗了一圈,他可不想把这么一件做工精美的夹克给撑爆,更何况——

拉开窗帘的人坐在吧台里面的一张高脚凳上,用一张脏兮兮的抹布擦拭酒瓶上的灰尘,艾尔伯特张望了一下,偌大的酒吧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一点,分针刚过了整点不到五分钟,当然,酒吧到晚上六点才开始营业,不过那个alpha已经开始准备了,只是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不耐烦,她随意的拂过瓶子表面,又重重把酒瓶丢回吧台,看起来要价昂贵的瓶子发出危险的叮当声。

或许是因为这件夹克,艾尔伯特脸有些发红,他必须尽快还给她。

“你····你好?”

吧台边的alpha抬起头,一瞬间她看起来波澜不惊又心神不宁,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显出两种相反的神情?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女人的眼睛都是藏满秘密的大海,永远看不透,艾尔伯特想,他小心翼翼的把夹克叠好放在两人中间的一张高脚凳上,直起腰,后退了几步。

“谢谢你,昨晚上········”

“经常发生吗?”alpha忽然开口,她眼睛仍盯着五彩斑斓的玻璃瓶,并没抬头看艾尔伯特一眼。

“什么?”

“昨晚的那种事,是不是经常发生。”

艾尔伯特看着脚下的地板,一阵混杂着酸涩,愤怒和痛苦的感觉蹿过眉心,这感觉闪电般来到他的下半张脸,使他咬紧了牙根。

“不是的,”他听见自己轻声说,“皮克斯先生是很好的人,只不过——”这时他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轻蔑的‘哼’,他无暇顾及,自顾自的说下去: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
Alpha歌手肩膀似乎一下子颓唐了,她继续恶狠狠的擦着瓶子,想把玻璃磨出一个洞。

“好。”她说,“那皮克斯先生什么时候来接你?”

艾尔伯特忽然之间不想再坐下了,他想找到一扇门,推开,走出去,虽然他还不熟悉门在哪里,他只想离开这个沉闷,风雨欲满楼的酒吧,对了,那就是那个alpha的味道,暴风雨前的泥草地。

“快了。”他口干舌燥的说,每次撒谎,或被迫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时,他都会感到干渴,“我能喝点水吗?”

Alpha瞪着他,似乎在看一只奇异的珍兽,她站起来,拧开水龙头,接了满满一杯水,放在桌面上。艾尔伯特犹豫了一下,不知怎的,可能是那个alpha富有侵略性的气味。

只见alpha露出嘲讽的笑容,冷酷的说:“怎么,要我给你插上小伞吗?”她的食指抵住杯子边缘,往自己这边推了推。

艾尔伯特飞快走上前,抓起杯子喝了个干净,他的心跳的砰砰响,这个距离太近了,像是直接伸手触摸带雷电的乌云,他从没见过这样的alpha,更别提这样的姑娘——

他更渴了。

“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。”艾尔伯特两手握住杯子,放回桌面。

“伊娃。”Alpha把一张高脚凳踢向他,凳子吱扭扭旋转片刻,正好在他膝前停住,他坐下,这一天第一次有胆量直视进救他一命的alpha眼睛里。那是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,眼眶很深,所以总显出一副轻蔑的神态,她的头发很短,几乎没不过手指,短短的发茬是暗金色的,后脑勺的纹身蔓延到耳朵上面,像爬山虎的枝桠。“我倒是惊讶你居然不认识我。来这儿的每个人都认识我,至少知道我是谁。”伊娃耸耸肩,“不过,你不算是自愿来这里的。有情可原。”

“你的歌,很好听。”艾尔伯特结结巴巴的说,他想了解面前这个alpha,真的,但他明显对大部分人知晓的消息一无所知,真叫人着急。

伊娃局促的裂开嘴,似乎是想笑,她看起来跟艾尔伯特一样尴尬,‘好听’不是她想听到的评价。忽然间她开口问,“我们午饭吃什么?”

“午饭?”

“只有汉堡。”

“那你还问——”

“纯粹出于礼貌。”

艾尔伯特笑了,汉堡,他喜欢吃汉堡,大学里他们都笑话他的品味,但他从没放弃过对高热量速食的热爱。

“汉堡很棒。”他回答。

伊娃点点头,脸上不露痕迹,但艾尔伯特知道她在微笑,他能从空气中的气味闻出来,一阵微风吹过那片草地,远处树木的墨绿色叶子窸窣作响。她转身走进厨房,很快就炸好牛肉和培根,她端着面包、芝士,以及切好的生菜和西红柿出来,当着他的面做起了汉堡,她瘦长的手指飞快的把一片片原料整齐的摞在一起,快的眼花缭乱。

“我以为你不用干这些的。”

“哈?”

“我以为你是大明星。”

“大明星也要工作,艾尔伯特。”

他接过汉堡的手惊讶的停在了空中,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。听起来那么轻巧,令人受宠若惊。

“我没用洋葱,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再去切。”

“噢,不了,我讨厌洋葱。”

伊娃撑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一下,“我也是。”

一边来说这就是人们相视而笑的时刻,但对面这个年轻高挑的alpha似乎并没有笑的能力,阳光很柔软,暴风雨暂时停歇了脚步,alpha重新坐在高脚凳上,背挺得笔直。艾尔伯特想把鼻子探入那块乌云,去吮吸,去闻那雨的气味。

“今晚你还会表演吗?”

“嗯。”伊娃咽了一口汉堡,含混的说,“今晚有新歌。”

“多希望我也能听到。”

alpha沉默了,这让艾尔伯特心里也不舒服,但从好的一方面想,今晚不多时皮克斯就会带他回家,一切都会回归正轨,尽管他会被扇耳光,被用皮带抽,像一条母狗一样被强暴,但一切都会好起来。比跟一个暴风雨气味的alpha在昏暗的酒吧里一起啃汉堡好得多,好得多。

艾尔伯特感到口渴的要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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